102.爸爸的烂柿zi
雷蒙以为自己听错,询问地看向开罗人,后者并不给他yan神,兀自正襟危坐。
他于是问dao:
“你说什么?女什么?”
“女权主义者。”
“哦,对,女权,女权。”
雷蒙恍然大悟,一边diantou,一边笑着重复。
然而他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气,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秒已经乌云密布。他指着卞闻名,语han讥讽dao:
“你耍我呢,老卞。这算什么理由?女权很稀奇吗?谁家没几个搞女权的?大侄女要是喜huan女权,我可以送她去联合国妇女署,或者给她设立个xing别平等发展基金。资金我包圆了,第一期一百亿,花完再给!”
看着愤愤不平的好友,卞闻名不禁抚额苦笑。女儿若是这种程度的女权,他又哪会苦恼至此。
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尽量简短地表达。
“她要更激jin一dian。”
“怎么激jin的?刚才那个小丫tou,计划推翻男人的统治,gan1掉她家族所有男的,够激jin了吧?大侄女呢,她打算把全世界的男的都gan1掉?”
雷蒙连珠炮似的发问。
卞琳倒还没有juti计划。卞闻名设想了一xia,女儿大概不会排斥这样的qing形。
“这么说吧,如果灭霸打一个响指,世界上男的全bu消失,卞琳会认为这是好事。如果与我ganqing好,大概会拉着我的手跟我dao别,对我说:安息吧爸爸,你度过了很好的一生。”
说话时,卞闻名的嘴角翘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神qing安详得不合时宜。
像一个幸福的父亲,因为女儿的临终祝福,永久地获得了安息。
“疯了。”
雷蒙喃喃自语。
疯了吗?
卞闻名不介意,与女儿有关的一切,他都由衷地gan觉甜蜜。
他忽然想到,卞琳那句名言,可以揭示她的立场。
“她说过,父权制是个烂柿zi,天生就带着病。男人太多,jing1神男人又不停地给它输送养分,才一直没烂透。但现在,离彻底烂掉也不远了。她要zuo的,是离它远dian,别等它掉的时候,正好砸在她tou上。”
“烂柿zi?有dian意思,她亲kou跟你说的。”
雷蒙的眉maoyan睛鼻zi皱在一起,似乎既新奇,又有些如鲠在hou。
“不是。”
“她在社交媒ti上发布这些言论?”
“不是。”
卞闻名接连否认。
他越是这副不yu多谈的样zi,就越能挑起雷蒙的好奇。
“你监控她和朋友聊天?”
“不可能。”
“哦,我知dao了,你在她shen边安cha了间谍!”
卞闻名这回没有否认。
他只是略微无语,细枝末节的事,好友总ai刨gen问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八卦之魂。
雷蒙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指节叩击茶几,夸张地gan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父权缔造者的后代觉醒了母神的血脉……”
“母神”二字,引得卞闻名与开罗人警惕地对视一yan。
而雷蒙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抓起酒杯,刚要喝一kou,杯中的冰块却咣咣相撞,像心tiao骤然失序。
眉tou一皱,雷蒙撂xia酒杯,没轻没重,又是咣――的一声。
“雷,你在害怕?”
开罗人问dao。语气肯定,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我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哈哈。”
雷蒙极力否认。
可是他的笑声太gan1,像个没受邀请的宾客,闯jin了这个小会客室,既不能rongru,又不便赶走。
他嘴角chou了chou,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最后的审判,你们记得吧,这种无聊的事。”
的确很无聊。
他们这十来年,围绕这个很无聊的主题,开展了一系列的举措。
但大多基于“地球末日”的前提,从……倒是jin展得并不深ru。
就像雷蒙之前提醒康斯坦斯,骨zi里的那份戒备一直存在,he心领域从未放开过。
卞闻名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他习惯xing地rourou鼻梁,将话题拉回最初。
“雷蒙,你想推我上去,归gen结底,是为了拦住巴尔图林接任。这样,推我大哥chu来参选,这些年,都是他替我chu1理这种场面上的事。”
“卞夏尔?他要是能行,不如我直接上?!”
雷蒙大声嚷嚷dao。
“正好,就推你,我们调整一xia。”
“喂,你开什么玩笑。开罗人,你评评理,他说的是人话吗……”
小会议室的争论还在继续,但对念女心切的卞闻名来说,已经jinru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