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书房静得像被封印了。
唯一的声音是键盘偶尔的敲击和玻璃杯轻碰桌面的脆响。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雪松木调像极了这个男人shen上的气息――冷静、持重,又带着不容侵犯的锐利。
许焱坐在书桌前指尖轻摇着酒杯yeti在杯bi间dangchu一圈圈优雅的涟漪。yan神定定地落在桌面摊开的文件上眉峰轻蹙,像是在穿透那些冰冷的字句,寻觅某个不为人知的答案。
森野站在一旁将手中最后一份资料理顺低声:“已经an照您的吩咐,把晚饭备好,一会儿送上楼。另外,上次您让我查的事qing,也有了结果。”
许焱闻言抬yan,yan神如刀锋划破夜se,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说吧。”
森野翻开文件夹,语气平稳有序:“叶月的母亲xing格极为暴躁,婚姻期间长期与丈夫关系紧张。早年因怀疑对方chu轨,多次闹chu冲突。家境原本就不富裕,后来父亲创业失败,一家人的经济状况持续恶化。”
说到这时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低了一些:“而叶月从小ti弱多病,治疗费用庞大也是让家庭崩塌其中一个原因。”
许焱指尖轻轻扣着酒杯,眸se沉了几分,唇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所以……他活着,就成了错误?”
森野垂眸继续:“叶月还有一个比他大六岁的亲哥哥,从小到大对他都没有好脸se,甚至在外人面前直接说他是‘多余的’。两人已经多年无联系,等于断绝了兄弟关系。”
“哥哥。”许焱低声重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冷笑一声目光像是越过文件看向很远的地方,“从不提起,是因为不屑,还是……太失望了?”
森野不敢妄加揣测淡淡继续汇报:“母亲的两个弟弟,一个嗜赌如命,另一个因诈骗案已被控上法庭。叶月的名xia没有任何财产与贷款记录,但近期频繁购买抗焦虑药wu,也查到半年前曾确诊中度焦虑与抑郁。”
许焱的指关节微微一紧,酒杯发chu轻微的“咔哒”声。
“……从没提过?”许焱低声dao,语气平静,yan神却冷到了极dian,“从来不说。受伤不说,难过不说,连亲人都能一个个从记忆里划掉,像是把自己……一刀一刀削掉。”
像在控诉,却又更像在自语。
森野顿了顿说chu最后一条:“不过……在确诊期间,一直有一个人陪着jin行心理疏导,是叶月表哥,后来也成了他的兼职心理咨询师。”
“嗯?”许焱眉tou微挑。
“他们在一门心理课程中认识了一位当时担任讲师的前公司老板。对方很欣赏叶月,也帮他推荐了新工作。”森野抬tou看了许焱一yan,迟疑着补了一句,“不过……那人对叶月似乎不只是普通关心。”
这句话让许焱眉yan微沉,他摇晃杯中酒ye的动作慢了xia来,冷笑一声:“心理课认识的老板?”
“后来公司破产,叶月离职,两人就没了联系。”
“呵,真gan1净。”许焱低声。
站起shen走到落地窗前夜se如墨。望着窗外昏黄路灯xia的远景,yan神透着深沉的冷静整夜的沉默都在这瞬间凝聚。
“这个人啊……”低声开kou语调低哑中带着压抑的无奈,“明明是孤独得快裂开了的人,却能把自己的伤kou藏得滴shui不漏。”
想起了叶月深夜噩梦中蜷缩在怀里颤抖的样zi,又想起白天qiang撑着说“我没事”的倔qiang模样。
“以为只要不让人靠近就不会有人离开。”许焱语气低低的,藏着隐秘的钝痛,“可惜――我偏偏不是他能推开的那种人。”
转shen回到书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资料上,一字一句:
“从今天起,他不想面对的,我替他清算。他不敢开kou的,我替他说chu。他失去的,我一个个替他夺回来。”
森野站在一旁,神qing几乎僵住。
许焱却已经重新坐xia,动作沉稳地为自己续上新一杯酒。昏黄灯光xia,冷峻的轮廓被映得更深,yan底那抹暗火悄无声息地燃着:“叶月……”
门外,风声乍起卷着窗帘微微拂动,像是谁在这夜里无声回应着这句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