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

“你是说――那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教少主？”

        少女低眉，黑发垂绍于面容两侧，她正屏息凝神，替他诊脉，他盯着那截乌发掩映的，纤弱雪白的脖颈。

        只消一瞬，他就能杀她。

        他半不承认自己是在救她：“我可没想救你，不过是不想看中的蛊母死得不明不白。”

        “伤便是伤，又何来大小之分。况且…”殷晴持，死活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你刚刚救了我。”

        少年侧目，慢慢“嗯？”一声。

        “你受伤了。”殷晴说，在他：“让我看看。”

        少年娓娓来。

        随着她的动作，少年立时一僵，与手心皆是一抖，温意在耳后蔓延，红霞由白净面上晕开。

        “不必。”少年古怪地盯她，抬手拂去她的手指：“一小伤，何足挂齿。”

        至于么，把个脉跟她调戏了他似的。

        言罢，殷晴手指飞快，在他膛连几，替他封住毒素，以防向经脉扩散。

        命门坦然。

        “我怎么乱动了？”殷晴瞪大：“我替你而已。”

        “算了，随你。”少年亦不再挣扎。

        不多时，殷晴眉间蹙起：“别动，你好似中毒了。”

        他在说她大惊小怪。

        少年声音戛然而止，一僵，目光难以置信地落在她扣住他腕上的手。

        殷晴瞧他这憋屈的模样，也是侧过脸轻笑一。

        说要杀她是他，这厢救她也是他。

        “别乱动！”

        哦，他不说她还差忘了，他想用她来养那一地蛊，那些五彩斑斓的虫。

        少年踱步上前，一把拉起她，扼着她的手腕：“现在才怕，晚了。”

        “救？”少年一怔，呵笑一声，笑她天真。

        不过一个怔愣之间，殷晴鼻尖锐，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不知死活。”一指弹在她脑门上，少年微笑：“我都听见了。”

        “我什么都没说。”她笑得无辜。

        一时间，殷晴心绪复杂地看向少年。

        少年目光深沉，静如渊池，暗波汹涌，僵持许久也终是咬牙沉默，偏过脸去，掩不住耳畔一红。

        殷晴心有余悸地望向少年手心的暗，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如电，及时掷剑相救，这家伙必会扎她之间，凭黑影武功，自是见血封，一命呜呼。

        柔细腻，如上好玉石，手升温。

        “饶命！”殷晴抱蹲：“呜呜，别杀我。”

        殷晴顿一，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近到好似温香玉在怀，且…如此地毫无防备。

        “你…”少年修眉一拧，目光冷淡：“再多碰一，把你手给折了。

        轻柔的指搭了上来，他自小于深山寻虫炼蛊，蛊门中余党只当他是在上的少主，敬他尊他，亦惧他畏他，何时有人敢离他这般近。

        殷晴暗骂一句不识好人心，猛地缩回手，偏过，小声嘟囔一句：“我才不稀罕碰你…”

        “无极宗，被如今江湖称为教。其少主东方夜，有‘玉面修罗’之称，据逍遥楼的消息，他生得极为俊…可他的却是地狱罗刹般的事。传闻东方夜格阴狠暴戾，手段毒辣，折磨人的功夫尤其残忍。他甚少面，但每每手，都令江湖中风雨不宁――”

        “杀我只是之言，救我却是事实，我只就事论事。”殷晴固执己见。

        “你什么！”少年皱眉，他语气森冷，抬手便要甩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