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她也说一句想你，大概也如愿了。

        他该坦率地和猗猗讲的。

        ——我好喜猗猗，从前未有如此喜，往后也再不会有。

        燕不恕最喜猗猗了。

        而今想，真是愚不可及。

        沉得快掀不动。

        但在视野尽，依稀里，瞧见铺天盖地的红。

        是血么？他分不清，直至一莫名的力将他沉重的托举而起，燕归竭力睁，目之所及，无数条留他鲜血凝炼而成的红线在冰河里涌动，蜿蜒犹如血，像蚕蛹般紧紧缠住他。

        不知何时。

        蛊。

        这个他自认能降服的本命蛊，从来只在绪涌动时，在心绪哀切时，折磨他，让他反复品尝难解，思而不得苦痛，尽会反噬于他的东西。

        竟会在此时，从他里迸发来，带着灼烧般的，顽的生命力。

        是谁在云端，抛的万丈红线，要将他从深渊里捞起来。

        以血为丝，以命作茧，不允他就此死去。

        破而的瞬间，凛冽的寒风如同刮骨刀割面。

        燕归伏在冰冷的礁石上，咳大带着冰碴的血沫与咸腥的海，每一次呼都牵扯着未愈的筋骨，疼痛裂。他摊开手心，里牢牢攥着一，一枚被血和浸透了，字迹模糊不堪的平安符。

        肩上旧伤，骨折断，蛊爆发后未散的炽，种种痛楚交织，形成一种近乎发木的钝。

        悬挂于腰间的锦被湍带走，燕归垂眸看向仍在他之上的烛阴之冰。

        唇畔半弯，扯着苦涩又庆幸的笑。

        “我的命。”他贯穿的冰刃，每扯一寸，伤狰狞一分，他中发紧，齿在冷风里颤，唇边涌细碎的血沫，被他不屑取指抹去，仍就咬紧牙关，对天，对雪，对自己：“你们还拿不走。”

        朔风过冰原，满目苍茫。

        万里孤白的人影淌成一团模糊的红，踉跄地，披了浑的鲜血作衣裳。

        迤逦冰川之上的血，向远方而去。

        “不恕。”

        “燕归！”

        “燕归！不恕，不恕……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