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沐臣不置可否，但抬起颌对着她手里的粥，发号施令般地嗯了一声。

        贺沐臣发觉其中关键：“不熟，却给你带早餐？”

        宋屿亦是坦然：“刚吃过早餐，怕你这边还没人轮换，就给你也带了一份。”

        许暨雅翻个白接着给他喂粥，学着贺童希的样数落他：“珍惜吧，还有你妹妹让我来守着你，不然你一把年纪孤家寡人的，谁会来你。”

        许暨雅拿过粥接着喂他：“嗯……见过几面，倒也不算很熟。”

        但男人看男人，可就不一定是她这样的角度。躺在床上的贺沐臣趁他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然将门边形的宋屿从上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虽没什么不好的第一印象，但他直觉这个宋医生应该不止送个早餐这么简单。

        然宋屿将早餐交给许暨雅后当真就转离开了病房，脚步利落，神也并未连，许暨雅自然是不他想，但贺沐臣便开始问话：“你朋友？”

        几许意外爬上心，许暨雅从未想过仅几面之缘尚还称不上朋友的宋屿竟心细到这一步，或着说这人当真良善，对任何人都愿意提供帮助。

        这话莫名地说得贺沐臣心底一动，仿佛深埋在土里的秘密盒被谁戳了一。他抬眸看她，看她这张在年岁里落得越发秀气好看的脸，看着她同往昔一样的轮廓却愈发致柔媚。他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着雨的傍晚，站在自己那当时宛如刺猬的妹妹边，当时十几岁的沈纪雅，量纤瘦修长，乌黑的发随意松垮地束着，白皙的脸隐在些许凌乱的黑发间，简简单单的一条棉布白裙，外面套了一件浅灰的宽松长袖衬衫，面容秀丽而眸光冷淡，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清冷样就宛如森林间的一抹幽灵，飘忽在四逸散的雨雾里。但后来，她在酒吧熟练调酒的样，游刃有余地同客人周旋的样，在艺廊专心赏画的样……他亲见着那抹幽灵逐渐幻化为雨中带的白山茶，或是烈日的炽烈玫瑰，又或是晨雾中的香栀……总之这些年她不同的模样贺沐臣多多少少都见过了，但唯独不变的，是她里依旧如山间幽灵般对大多数人都持着的一份疏离与淡漠。贺沐臣从未想主动探听她心最深的秘密，只想等她愿意主动敞开心扉，只可惜这么些年他也从未得到她愿意亲告知的机会。他曾想过去接近，又怕她觉得故意，所以这些年来，他们熟悉，却好像又不熟悉，说是多年的朋友，但却仿佛从未交过心。

        许暨雅抬看他，一送到嘴边的粥当即撤了回来：“不要拿审你妹妹那套来审我。宋医生好心送餐，也有你的一份，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地笑了一，待喂完那粥，才起同他说话：“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