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雅本垂的顿时抬起，循着走廊的灯光看向那个缓步走来的优雅影。

        于是他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外间的音乐终于从动换成了舒缓的蓝调，荣启舟仿佛未卜先知似的，竟就踩着这音乐开了，一步走到她后，抬手给她把乱的长发也用手指慢慢梳理了，而后各自取了左右耳上一片发相绾，再拿过她手上的发卡，给她把发简单地束了起来。

        片刻沉默间，走廊那传来了一个女声。

        这屋实在是待不去了，许衡雅五官扭曲地握着捡起来的发卡满脸通红地快步跑了去。荣启舟亦快步跟上跑错了方向的小姑娘，在走廊的尽刚想伸手拉住她，却不想那丫已然发现走错了路，一个毫无预兆的急转返回来，毫无防备地撞在了荣启舟前。

        “你不是差吗？”

        许衡雅闻言低极轻极轻地自嘲着笑了一――之前她以为他们两人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毕竟一同拥有了不少经历，甚至在同一屋檐住了几日。可是在她希望有他现和见证的极有着特殊意义的时刻和场合，他终究是选择了约。

        抬起的手从拉人转为拥抱，荣启舟展臂将她护住，防止她摔倒，自己也因着她突如其来的相撞而退后了一小步。他上冷冽却熟悉的气味又充盈了许衡雅鼻腔，相比方才的尴尬和慌张，此刻也不知是因为他的怀抱，还是因为这令人到熟悉的气味，总之现在的许衡雅总算是到了一安心。

        这样的反应和态度更叫许衡雅心中气恼，可是她偏偏知自己没有资格气恼――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亦没有答应自己什么，她有什么好介意，好生气的呢。

        “启舟。”

        “约了朋友。”荣启舟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看不见她此时并不好看的脸。

        冯骁给她的回答是自己授意的，荣启舟清楚他不该再跟她有纠葛，却没想到千方百计要避开，竟还是碰上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谢。”许衡雅起先以为他方才那句说的是自己，她刚想反驳，这人却已经开始给自己整理发，她想着，那句话或许，是在说发吧。

        仿佛被什么牢牢压堵，许衡雅只觉得自己仿佛不上来气，心中有万千种说不清不明的绪在此时象化为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就这样牢牢地压在自己的，带着她的心也一路往坠。

去倒也没什么声音，只是她蹲去捡，刚收拾好的发又散了开去，等她站起来时，不仅发也散了，里间的女声也越发媚短促，男人的哼也更加卖力。

        “躁躁的。”

        傅元姝。

        她以为这样重要的音乐会，作为朋友，他多少会来给自己捧个场。

        发绾好，许衡雅回过抬眸瞧他，方才被那暧昧的动静短暂压抑的气恼因着他此时此刻的温柔再次翻涌上来，说到底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但往往这样没有资格的气恼才更让人生气：分明是在乎，却恰恰没有资格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