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

        这是周少陵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么多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我姥姥说，在我妈赚了人生第一笔工资后，除了给家里人买东西，剩的那钱，她一分一毫都舍不得乱花，是全凑了起来，给自己买了这架钢琴。”

        几秒钟过后，她轻声问：“那个时候，你肯定觉……很幸福吧。”

        顿了顿，他神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温，缓缓：“姥姥告诉我，我妈很喜这首歌。因此，她还找了熟悉乐理知识的朋友，帮忙扒了琴谱。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曾经在除夕时，弹过一次给我听。”

        在这柔和的音乐里，温景忽然回想起他们才相遇的时候。

        “时间太久，忘记怎么弹了，”她抿了一手里的饮料，有不好意思笑着，“学的时候没好好学，现在，只记得这几个音节。”

        家里人也没指望她能学什么样，主打一个开心就行。

        温景好奇问：“家里的钢琴，是给你小时候买的吗？”

        温景想，大概是酒吧那场意外，又或者是葬礼上的意外相遇。

        仔细探究起来，应该是散落在过往时间长河

        她想，缘分，真是个难以琢磨，又奇妙的东西。

        指尖摸了摸冰冷的琴键，凭借着记忆弹奏了几个音节。

        他唇角微勾，笑意浮现，神慵懒又随，“《千言万语》，邓丽君的歌。”

        钢琴发一声深沉而醇厚的单音，余音在客厅里悠悠回。

        听着柔曼的曲调，温景静静凝视着周少陵线条分明的侧脸。

        他们正的玻璃窗外，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大片大片的雪被裹挟着肆意飞舞。

        那时，她对他避之不及。

        直到和记忆力的音节对上，她才停，脸上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命运相交的齿轮，究竟是在何时被撬动的？

        后来她没想到，他们此刻会一起坐在这所温馨的小房里，听他弹奏的音乐。

所有乐都学了个不成低不就。

        温景目光在他脸上轻轻停留，仿若想要透过他的神，一同碰那些过往。

        话音落，片刻寂静后，他又接连几个琴键，“《千言万语》这首曲，后来也成为我唯一会的钢琴曲。”

        轻柔婉转的音乐从他手指间缓缓淌，带着丝丝缕缕的缱绻，填满了整个房间。

        好像音调不对，她又重复弹了几。

        闻言，周少陵勾着笑，习若自然在她旁落座。

        原来是他母亲的，温景心中闪过一丝了然，“阿姨她，喜弹琴？”

        掀开丝遮灰布，温景顺势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盖。

        随后，他将手中的杯放在钢琴盖上，手指抚摸上琴键，“这架钢琴，是我妈年轻时，攒钱从二手市淘来的。”

        他将无酒的饮料递给了温景，自己则拿着杯威士忌，倚靠着琴。

        周少陵嘴角噙着笑，应了声“嗯”。

        安静得只剩婉转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回。

        说着，他手指在琴键上轻拂而过，一个黑键。

        “嗯，”周少陵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伸手替她取上不知从哪儿粘上的线，“她喜音乐，可那时家庭条件不好，学琴这样奢侈的事，家里没有能力送她去学。”

        碰关于他的过往。

        望着窗外的雪花，他的神里，似有回忆，“那天，也着这样大的雪。”

        周少陵垂着眸，一边弹奏，一边时不时抬眸看向温景，中笑容和煦。

        不知为什么，想到周少陵母亲的结局，温景心里有些闷闷的，“那阿姨，都喜什么曲？

        此时，周围的一切都仿若被了静音键。

        “怎么不弹了？”忙完的周少陵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喝的。

        仿若隐匿在宇宙鸿蒙之初的微光，无形无质，却又拥有着能够撬动命运巨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