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章微微皱眉，想说些什么，而趴在床上的沈毅，已经继续说话了。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麻药，只能靠沈毅自己抗，在剜肉的过程中，他疼得浑冒汗，汗的巾都打湿了两条。

        这样算起来，至少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够大好。

        给沈毅理完伤势之后，大夫又给沈毅把了把脉，然后坐在桌旁边开起了方，这个大夫姓严，今年已经年过六十，发花白一片，是江都城里有名的外伤大夫之一，严大夫一边开方一边，一边开：“沈公骨本来就不，这一次受伤又这么重，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此后七天之，务必在家中静养，七天之后，老夫来给沈公换药。”

        沈章拉着沈毅的手，声音轻和。

        “独容易败家啊。”

        因为…

        他伤势不轻，估计要换药四五遍才能够大好，而且不仅需要外敷伤药，还要吃一些补血养神的服药，才能够慢慢养起来。

        沈章长长的叹了气，开：“我儿尚好罢？”

        他在心中如是想。

        而且沈毅自小就哭，此时吃了这么大的苦，自然应该哭一哭。

        “要是忍不住，就哭两声，哭两声就不疼了。”

        趴在床上的沈毅摇了摇：“爹，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因为实在是太他娘的疼了！

        …………………………

        因为后背的疼痛，沈七郎再一次深了一气。

        这个过程，太难熬了。

        沈家人上送走了严大夫之后，沈章默默坐在了沈毅床边，这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看着沈毅床边一堆被鲜血染红的布条，心痛不已。

        沈毅已经快满十六岁了，但是在沈章里，他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

        “然后香。”

        严大夫这番话，沈家上的人听了，自然都是连连答应，但是在床上趴着的沈毅听来，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事实上另一个沈毅并没有能够捱过来，他在吃了几天苦又被打了板之后，就已经没了。

        沈毅看了看自己床边竹篓里堆着的染血的布条，低声：“爹，把这些收一收，再开开窗，散了血腥味。”

        不过现在的沈毅，自然是哭不来的，他微微摇，开：“放心吧爹，我……没事的。”

        方才沈毅剜肉的时候，便是用这些布条血，几乎用掉了半匹布。

        沈章默默，叹息：“本来打算明天咱们父一起去书院里，给陆山长磕谢恩的，你上这个伤，恐怕去不了了，明天为父自己去。”

        陆山长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小，是一定要抱上的，对于目前的沈毅来说，这是对他帮助最大的靠山了。

        午，回到了沈家之后，沈毅先吃了几饭，然后简单洗了一番。

        趴在床上的沈毅深了一气，小声说：“爹，儿没事的。”

        这个时候，他心里对范东成以及江都县衙的憎恶又多了几分。

衙大牢。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等到大夫重新包扎好，沈毅已经倒在了床上，久久没有动弹。

        而现在的沈毅，是两个灵魂的结合，是沈毅又不完全是沈毅。

        这个时候，他后背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是不能洗澡的，更要命的是，因为大牢里的环境非常差，有些地方的伤还染了，沈家找了个大夫过来，替他剜去了那一分腐肉以及化脓的位，上了伤药之后，认认真真的包扎了一遍。

        “小弟快要放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