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朕讲学呢？”

        他顿了顿，叹气：“儿经历了许多，倒有些怀念童垂髫时的事来。那时候有阿娘庇护，侍读膝，无忧无虑，何其乐也。”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一，也不禁想起从前来。皇帝是她亲自鞠养抚育，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品级低的人，许多事都是她亲手来，连婢也放心不。皇帝幼时多么依赖她，学了几首诗，就赶紧跑到她面前朗声背诵，非要她称赞不可。她那时携着这个儿，四逢迎拜会，连孝文太后也喜他，连声称赞皇帝生得好，个又有祖之风，经常召他到跟前侍奉指教。

        她就这么看着这个儿成长落得聪慧明达、风神秀立于众皇间，叫旁侧的妃嫔气得咬碎银牙，看她们娘俩一路扶摇直上。这其中多少殚心竭虑，连皇帝恐怕也未必全都清楚。可是儿渐渐长大，当了皇太、皇帝，好像就忽然变成陌生人，不认识她这个亲娘了，受了旁人的挑拨，竟然要和她隔阂开来，不许她参议朝政。她心里的怨恨岂是数言所能形容。

        如今，皇帝到底受了些苦楚，临了想起他们之间的母亲来。要说起来，她又何必一定要为难皇帝呢。她要皇帝施行的主张再清楚不过，继承先皇的遗志，垂拱而治即是。她也梦想当一个和和乐乐的老妇人，和皇帝母慈孝，为天范。

        想着，太后一丝由衷的笑容：“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阿娘也为皇帝你兴。”

        里重开经筵，向天延请黄老之术的名师大士。紫极开，金阙启扉，礼崇备，乐奏锵金。又值里正要送一位宗室女和亲，已封了公主，为其准备聘礼，绣制嫁衣，随行金银珠宝、丝绸玉，丰厚至极。再有侍女、医者、仪官、戍卫等，皆需中训导培养，以护卫公主周全。一时间竟然闹起来。

        到和亲公主发那日，锦章钟鼓煌煌,乐声洋洋，群臣拜舞，举觞称庆。太后亲自为公主训诫祝福。皇帝虽然先前对和亲事有些意见，总希望对外一些，到了这日还是亲临锦章，并一路将公主送到凤阙门外，祭奠宗庙，告知祖宗。外众臣见了皇帝，呼万岁，溢于庭苑。

        在寂寞廷的角落里，一不起的掖门外，停了车，驾车的是为祖守陵的老叟，隔着墙听见觥筹交错、锵然作响的声音，又听见中庆祝祭奠的鼓乐声，也不免被那闹所引。

        直到声响渐次平息，才转来看他的乘客。是位女士，素青的一袍服，风中单薄，骨瘦魂清，恍若仙人的一张面容，在这片歌笑语中垂眸想心事。

        “女仙人，在想什么呢？”老叟取笑她。

        掖门里来个小黄门，带来一个包袱，递给素女：“有个叫长秋的女叫我给你，说皇陵脚冷，是些人旧衣服。”

        “女仙人，你也会像人一样，有三寒九、七六，也会怕冷吗？”老叟捋着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