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兰絮突然收声，甚至因此咬了，缓了一会，沉重地问：“向导还是哨兵？”

        柏诗如实回答：“哨兵。”

        ——

        这是大多数女孩理想中的卧室，蒋兰絮花了很多心思，那张毯也是他亲手一织来的，就等它该有的主人住去。

        因为柏诗的脚不便蒋兰絮给她安排的房间不在二楼，而是一楼的客房，去就是浴室，床很大，铺的是新被褥，粉白相间的颜，原本空无一的床柜上放了盏兔台灯，都是今天上午兰花临时从二楼挪来的。

        又用起了敬称，蒋兰絮暗自后悔，藏在背后的勺终于拿来递给她，如果柏诗刚刚问他的语气温和一，更亲近一，让他从字里行间嗅到能越俎代庖的可能，他就会势地挖一小块直接喂给她了。

        吃完饭蒋兰絮收了碗，又端来一盘果，“别吃太多，胃会受不了。”说完了厨房洗碗，门依旧没关，柏诗看他的背影跟看天方夜谭一样，厨房的灯是的，洒在人上可以模糊一切尖锐和有攻击的东西，足以让她产生‘这人可以信任’的一闪而逝的念。

        明明有洗碗机蒋兰絮不用，非要手洗，动作慢吞吞得，好像真是个只需要家务的家庭主夫，泡沫沾上手指后被冲洗掉留一桃的甜，将最后一件餐也分门别类地放好后他用手巾了，带着笑转，看见果盘里的果只动了一，忍不住夸柏诗：“好乖，真的有听我的话呢。”

        其实在听见这里住的都是向导她就打消念了，蒋兰絮完全没必要再说后面的话，柏诗觉他全在乱诹，跟人类早期驯服语言的珍贵影像似的。

        蒋兰絮抬起视线，苦婆心地劝她：“你需要休息，见一见向导就好了，哨兵边的气氛都会被他们带得让人心浮气躁，他们不适合见伤员。”

有套的勺，柏诗盯了半天，已经在心里想直接用手会不会把人吓一大，但也只是想想，她直接朝蒋兰絮伸手，“谢谢，但您没给我勺。”

        柏诗在自己和他之间划了一条分界线，蒋兰絮看得见，并一直乐此不疲地试图越界，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觉到她对自己的警惕放松很多，现在却因为错误的选择再次恢复原样。

        他在柏诗对面坐，没再去挤她，岔开前倾上，手肘抵住膝盖双手交叉相握，这是个方便思考又方便看人的姿势，低尾因为衬衫光的布料不听话地又落到前面，原本被扎紧的刘海松了很多，柳枝一样晃着，婀娜得很。

        柏诗打了个寒颤，觉得他又有不正常，好在他只在厨房里那样笑，了厨房的门已经恢复正常，“要洗澡吗？我带你去你房间的浴室。”

        晚饭依旧是蒋兰絮亲自厨，且味不错，柏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拿来要给她上的兜，再次表明自己是断了不是手断了，也不是痴呆了。

        柏诗尝了一糕，有苦，怪不得要甜，“你认识汝姬吗？她也是向导，是我不久前交到的朋友，她明天想来看看我，可以吗？”

        柏诗又说了声谢谢，原本有生气他故意把勺藏起来，现在又觉得他人不错了，“我还有一些朋友……他们都能来吗？”

        见到柏诗的第一天蒋兰絮就把二楼自己隔的空间改成了卧室，涂了温馨的墙面，家的棱角包裹上茸茸的外壳，地毯也是柔厚实的，床参考汝姬的建议挂了杏的亮纱，直面阳台的空地放了张小桌和三张椅，盖在上面的是带绒球的线织成的薄毯，漂亮又和，这是柏诗以后带向导朋友回来玩聊天喝午茶的地方，阳光很好，窗帘一层透明一层厚实，地毯上还放着几只动形状的玩偶。

        试探。

        “再说，这里住的都是向导，他们也不来，”他像完全在为她着想：“相很好的朋友吗？打视频报个平安就好……不，还是发个消息得了，打视频也很会累到你，或者、或者直接由我替你发吧？毕竟回消息也要一个一个来，你现在的力完全没必要浪费在这上面，你应该放松，去玩玩游戏看看剧，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

        蒋兰絮收回观察她表的目光，移放在糕上，觉得可以再改良一，“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又不是把你关起来了，你想见谁完全是你的自由。”

        柏诗：“……好吧。”

        又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