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因为我见过真正努力的人！”林重安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你知那些拿奖学金的学生是怎么过的吗？恨不得把每一分钟都用在学习上，还想着给家里分担家务。和你这种浪费生命的人完全不一样！”

        是林重安。

        “这就是你的态度？”林重安的声音带着她从没听过的严厉，“现在有人替你安排，以后怎么办？”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多理解她们一些。对她们好一些。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林重安的温柔。

        原来这才是林重安的真实想法。贫穷带来的苦难在她里不过是申请大学时可以利用的“励志故事”，是一种可以被包装好，讨人喜的商品。

        “是啊，”林重安轻声同意，“所以我们也要多理解她们一些。等你上中了，对她们好一些。”

        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在这些人里，她永远不会是平等的存在。她只是个需要被“理解”，“包容”的可怜人。林重安对她的所有善意，都建立在这种施舍的基础上。

        白澈到胃里翻江倒海。林重安的善意比恶意更让她恶心。这种居临的同，这种施舍般的理解，比直接的鄙视更加侮辱人。

        本质上和那天在教室里看到的表演一样，只是包装得更加致，更加“善良”。

        她的挣扎林重安都看在里。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个声音带着哭腔。

        “我知了。”

        现在看来，那就像在动园里看到受伤的小动，会产生保护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燕英耸肩，“聊天而已。”

        真是莫名其妙。

        白澈试图重新集中注意力在功课上，但燕英的话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过了十分钟，她终于放弃了，决定随便走走，转换一心。她打算去图书馆层的阳台。那里人迹罕至，只有几张被遗忘的椅和不知哪里来的落叶。

        既然她们把她当作工，那她也不需要再激涕零。既然林重安觉得她的痛苦很“有意思”，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有意思。

        白澈的心开始加速。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重安用如此尖锐的语调说话。

        但她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以用来教育她的同类的例。

        “她们比我用功得多。"

        模糊的人声从楼梯间传来。白澈原本打算转离开，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僵住了。

        “那你要怎么办？让学校提前开除我？”

        “以你学习的度，恐怕二十年后都考不上中！”

        她起离开，留白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你好烦！”另一声音不甘示弱，“说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白澈到血在血中凝固。

        “因为你的学，学校拒绝了一名优秀的学生。”

        “我不想听你的说教。”

        泣声在楼梯间响起。

        原来她就是这样的存在。作为大学展示"社会责任"的工，她的痛苦只是别人中“有意思”的故事。

        “是，你没求着要来，是表非要把你来。但既然来了，就要对得起所有人！”林重安的语调变得更加冷，“你可以混过中，再混过中，但是大学呢？你是有校友份的监护人，还是贫穷潦倒的家境？后者还有些招生办最喜的励志故事，你又有什么？”

        “我又没求着要来！”

        但她不再是那个会被这样虚伪善意动的蠢货了。

        “我不会要求你一夜之间改变。但至少更努力一些好吗？”不断的安后，哭泣声才慢慢停止。

        “没有那么绝对，”林重安的声音依然温和，却让白澈到彻骨的寒冷，“但经济困难的学生的确有一定优势。比起耗费全家心血才能扶起的草包，他们更喜在艰难条件依然保持优秀的学生。另一方面可能自社会责任吧。”

        社会责任。

        “大学会更喜家庭贫困的学生吗？”

燕英笑了笑，“不过她是个好人，没有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