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直钩钓鱼
岭澜的初夏来得快。
期中考试刚结束,气温便一日比一日gao。教室里开着老旧的风扇,呼啦啦地转,卷起作业纸一角。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地上晃动,像断续的电liu。
班主任老李在讲台上念着五一假期的安排:“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记得完成假期作业――”
还没等他念完,xia面便爆发chu一阵小小的huan呼。
男生们讨论着要去网吧、打球,女生们交换零shi,递来递去,教室里像被掀开一角的湖面,闹哄哄地dang漾开来。
时之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捻着一支黑se中xing笔,笔尖无声地敲着桌面。
她拒绝了琳璐瑶一起去城东看电影的邀约,yan神穿过窗外人群,落到楼xia正拿着篮球和旁边男生打闹的顾舟shen上。
喧嚣像shui面上漂浮的泡沫,与她心里的暗liu毫无关系。
人声渐散,教室里空dangxia来。
时之序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将必要的东西一件件放jin去――钱包,零钱,浅sekou红,一把小伞。
天se暗xia来。
岭澜的街dao湿run而温re,远chu1传来断续的汽笛声,霓虹灯在积shui中五颜六se地晃动。
时之序穿过人行dao,走向城市一角破败的商业街。
她在一栋旧楼xia停xia。楼xia是间小小的游戏厅,玻璃门上贴着残破的海报,门nei传来街机机qi轰鸣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们的叫骂与笑声。
时之序指尖an在门把上,深xi了一kou气。
她推开门,走jin去,tou也没回。
游戏厅里光线昏黄,烟气缭绕,像被油烟熏过的旧照片。各式各样的街机闪烁着廉价又刺yan的灯光,音效轰鸣着,仿佛每一秒都在cui促人堕落。
时之序站在门kou,目光飞快地扫过一圈。
他在角落里。
穿着旧niu仔ku和黑seT恤,背对着门,正在调试一台打拳击的机qi。
低tou时,鬓角的碎发垂在脖颈上,脊背微微弯着。
时之序换好游戏币,随手挑了一台靠近角落的格斗机坐xia。
游戏机屏幕的光晕在她的发梢和指尖liu动,映得她的侧脸白得近乎透明。她指尖敲击着an键,动作娴熟而克制,像是在等什么。
不远chu1,江燧刚刚调试好拳击机,抬手ca了把额角的汗,回过tou来,终于注意到了她。
他盯着时之序的背影看了几秒。
像天台初见时一样,她的tou发没有束起来。
她若有若无地回tou。四目相对。
时之序微微一笑,指尖弹chu一枚游戏币,叮地一声丢jin机qi,对着角落的少年说:“要一起玩吗?”
江燧没动。
yan神沉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