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宣镇远倒是看了她一，神有些深。

        饭后，宣归帮着收拾碗筷，刘蓉着桌，像是无意间提起：“囡囡，妈妈想了想，你还是找个时间请沈从容来家里吃个饭吧。总得见见，是吧？”

只是又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好好吃饭，等我。”

        宣归夹菜的动作一顿，“就……中同学，王婷。”

        她跌坐回椅上，用手捂住脸，泪从指渗。

        直到他的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慢慢往家走。

        那些积压多年的、看似顺从实则委屈的绪，忽然找到了突破。

        “是，我是去见他了。”她抬起，声音很轻，却带着颤，“他特意飞过来看我，没待几分钟就走了。我怕你们多想，才撒谎的。”

        “我你们期望的路走，考你们觉得好的大学，你们觉得安稳的工作……可我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遇见他是我第一次想为自己争取什么，就算最后破血，我也认！”

        客厅里只剩她压抑的哭声。

        “我们没有说你错……”宣镇远试图缓和。

        “我不懂！”宣归猛地站起来，泪猝不及防地来，“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是我攀？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吃亏、会受伤？是，我们家是普通，可我喜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有什么错？”

        “我知你们为我好！”宣归哭着摇，“可你们的好，像一把锁，把我锁在一个叫‘听话’的笼里。我不过气……爸妈，我真的很累……”

        晚饭桌上，刘蓉随问起：“碰到哪个同学了？”

        “我只是……想要你们相信我一次，哪怕就一次。”

        一个早已失去联系的名字。

        那些他们以为的“为她好”，或许早已在不经意间，成了她最沉重的包袱。

        “我们多想？”刘蓉提声音，“囡囡，我们这是担心你！你之前的那些事还不够吗？那种家庭我们攀不起，你懂不懂？”

        客厅里瞬间安静来。

        宣归手指紧，碗沿硌得掌心发痛。

        看着他转离开的背影，宣归心里空落落的。

        刘蓉和宣镇远怔在原地，看着女儿从未有过的崩溃模样，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那个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心里藏着这样深的疲惫和委屈。

        谎言被戳破的难堪，还有父母中那份不信任的失望，扎宣归的心里。

        “你们就是觉得我错了！”她哽咽着，积压多年的绪决堤而，“从小到大，你们总说‘囡囡真乖’、‘囡囡真懂事’。可我乖了，懂事了，你们真的知我想要什么吗？”

        宣镇远目光如炬，看着宣归：“我班回来，看见小区门停了辆黑的车，不便宜。好像看见……有个男人跟你在一起。”

        刘蓉脸发白，嘴唇颤抖：“我们……我们这都是为你好……”

        刘蓉也停动作，看向丈夫：“怎么了？”

        她愣住，心骤然加快。

        “囡囡，”刘蓉放抹布，声音有些发颤，“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去见沈从容了？他追到这儿来了？”

        宣归心里一紧，还没开，宣镇远忽然放报纸，语气沉肃：“囡囡，你今天真的去见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