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六儿上：“六儿，那是给你的。”

元儿看着他，。

郑荀站在炕边，就那样低凝望着她，他忽地想起以前那打铁匠冯商的话，六儿不该长在这乡间，郑荀，你带着她去过好日吧。

他又去摸月儿的脸，小娘扭了，还是乖顺任他轻。

男人不知是不是在天脚滋过的缘故，越发显得好看，相较着六儿因为劳作的缘故，缺了以前那灵媚劲儿。

“月儿。”

郑荀坐到她边，试图去拉她的手：“嗯，不愿娶妻叫圣人责罚了。”

六儿诧异了：“是你？”

好容易等到元儿和月儿都睡。

过了好会儿郑荀才松开他们，男人摸了摸元儿的：“以后跟着我识字好不好。”

我甚是想你

给你的，不是给元儿的。

男人目光柔和，六儿不自在地挪了挪，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不在长安城好好你的官老爷，跑这儿来什么？”

况郑荀离开好久，也不知他是否娶妻纳妾，他离去前嘴上说的那些六儿并不信。

郑荀重复念叨了声：“月儿，真好听。”

她却丝毫不见局促，淡淡问他：“郑荀，你怎么来郾城了。”

“那他能教我识字么？”元儿说。

她不叫他碰，陡然涨红了脸，啐

大家就住在附近，他爹是个屠夫，每次闹腾起来，都惹得满巷的人来拉偏架。

六儿话有呛，她以为自己想得再明白不过。

郑荀心知肚明，要不是冯商对六儿那些怜惜，就冲六儿这一筋的脾气，怕别说跟他成真夫妻，连崽搞来也不稀奇。

没看银镯还在元儿腕间着么。

她有话想跟他说，可不想当着孩们讲这些。

郑荀恍惚了瞬，在他心里，怕一直都觉得庞六儿还小的，她却连什么新妇都想到了。

“你可是在京里犯了什么事儿？”

那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自己珠似的，不肯让人多瞅，只是这会儿，这人变成了元儿和月儿。

母三个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悄悄话，郑荀开始觉得好笑，后面却红了眶，底泛着血丝搂紧了他们。

六儿没梳洗过，郑荀却是特意换了洁净的常服才来的。

庞六儿闻言瞪了他：“呸，皇帝老爷那么闲呢，不想说就罢，何必拿这种话来搪我，你觉得我愚笨，连这都不懂是不是，郑大人，您该走了。”

郑荀说是。

六儿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县里来，这不跟黄损差不多么，可看当时黄损对他恭敬的那样。

庞六儿抬望向院，那骡不知怎的焦躁起来，把脚土踹得到都是。

“娘，爹是什么，跟大家一样，整天追着大打么？”月儿瓮声瓮气地问。

“收起来了，以后元儿娶妻给新妇留着。”六儿指了指她的那个大木箱。

“六儿，你听过郾城县新来了位县令么?”

这他不如冯商。

庞六儿何止是听过，今儿还见巷里几个妇人把这县令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恨不能拖自家炕上呢。

“你叫什么？”男人哑声问。

郑荀不答，却盯着她的手腕：“六儿，我给你的那只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