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说，你不信鬼神。”

        “我当你是要抢什么国玺之类的重要玩意，”我说，“结果是脑犯浑了，为这种荒诞的故事去折磨那么一个可怜的姑娘――”

        我想起那个总是很愤怒，从不屈服，睛灼亮的姑娘。我们分别时，她在晨雾里向我抱拳，铿锵地告诉我：她会记住我，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这份恩。

        他把那些旗一拂，有几个掉在地上，他也不。他生气了。

        他松开我，后退一步，非常恶心地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阿信，回去休息吧。天亮前发，这次我派张鸣去叫你，不许有人误我们的事。”

        “谁都可以说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许――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就割了你的！”

        “你是看得起她，大刑伺候，活该叫她报复你――你当初但凡有男人的气度，像个君似的礼貌地对待人家小姑娘，没准现在她鞍前后的对象就不是窦九郎，是你了！你自己坏事多了，老天看不去了，叫你遭报应了――你赖我？”

        *

        “葛媛，”他说这个名字，我心一惊，“她小时候被异人带走，不知所踪，十五岁突然又现，莫名其妙搭上了她远房亲戚葛皇后的关系，给皇后女史。”

        魏弃之颇为令我骨悚然地笑起来。

        “那派诱饵吧，伏兵尽再打。正好叫董柯有机会免罪。”他说。

        “呵，你看不起葛媛，觉得她一个小姑娘罢了放跑了也没什么，结果她现在可成了大昭心腹之患――窦汀一人分乏术，全靠她在各地泥鳅似的到翻腾，联络势力对抗我――”

        南辰人说，他们那有个叫应阁的玩意，是秋时候建立起来，供奉楚地的天神的，阁传承着上古通神的法术。那到底是一个建筑，还是一片地方，还是一个组织，说不清楚。所以我一直只当故事听。

“你我不一样了。”

        “鬼神，我不信其有。奇门异术，我不敢说其无。南辰葛皇后暴死，皇里的人传言她死法离奇，是用自己的死来诅咒她的夫君――后来没几个月，我们就破了辰国都城。”

        “窦汀怎么能有能力和胡地的势力联系上，知吗？”魏弃之问。

        “在别人面前装得那么看重公事，不顾私，”我说，“大战当，还要威胁我要割我――我会打完仗再和你算账，难你会吗？说不定你就趁这机会，叫我落个战死或者半残――”

        “这一你可以信我，我会叫你全须全尾活来――等我们打完这场仗，我要把你得半残或者断气。”

        他垂着睛看着舆图。

        他把舆图卷起来，放盒。他看向我：“我当初要找的是南辰应阁的。”

        他突然掐住我的脖，把我摁在桌案上。

        “……那不是南辰人编来吓唬人的东西吗？”

        我还没气，他凭什么气啊！

        “你说不说，我不关心。”我说。

        “我还真希望那是编来吓唬人的。你不过就是放跑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而不是应阁养大的能通神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