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劭话里话外称赞秦氏英雄，愈发衬托晋室孱弱。南康公主到底姓司，听他如此暗示，如何能够不怒。

南康公主抿紧红唇，攥紧十指，李夫人无声靠近，借屏风遮挡，覆上南康公主手背。

“打开看看，瓜儿都送来什么。”

南康公主放书信，长袖随之振动，袖摆似张开的蝶翼，轻轻铺在侧。

屏风后，南康公主面现薄怒，很快又尽数消去。

说到这里，石劭故意顿了顿。

金钗制成凤形，凤尾以金丝线缠绕，末端镶嵌彩宝。凤明亮，是米粒大小的两颗红宝。凤衔着两串珍珠，动炫目的彩光。

待到房门合拢，婢仆撤去立屏风，南康公主仔细看过书信，笑：“难为瓜儿寻到此人。”

转念一想，也怪不得石劭。

商定诸事，石劭起告辞。盐渎人手不足，尤其缺少文吏。如非事关重大，无法委托旁人，也无需他走这一趟。

石劭恭敬应诺，暗中觉得，假如桓容有南康公主这般决断，明年库的黄金定然将多上一倍。

见南康公主无意怪罪，石劭略微放开胆，继续：“秦氏手掌万余将兵，在北地素有善战之名，氐人和慕容鲜卑皆不敢轻犯。”

石劭先举桓容困境，再列秦氏之长，明言双方合作可谓联合。最后更，必要时可借秦氏之威，震慑心怀诡计之人。

“诺！”

“府君今掌盐渎，盐粮充足，有可绕过建康，正好同秦氏联合……”

以晋室目前的地位和声望，除了皇室的名，怕还比不上王谢等门士族。

“秦氏乃北地门，其祖可溯至秦汉。”

石舍人有理有据，才极佳。

这“心怀诡计之人”到底指谁，石劭没有明说，南康公主也没有追问，彼此却都心知肚明。

“府君仕盐渎似是龙困浅滩，步履维艰，实为虎深山，鱼汪洋。”

“诺。”

“今胡人南，据华夏之土，晋室门纷纷南迁，唯秦氏据守西河等地，招纳民，收拢离散百姓，群狼环伺之犹不退后半步，彰显汉家声威。”

“你可继续。”

南康公

“府君尊贵，锦衣玉，貌似万事无忧，实则周遭险恶，稍有不慎便将落险境。”

“北地烽烟不绝，屡遭天灾蝗害，秦氏坞堡不缺人丁，唯缺粮谷盐帛。”

南康公主终于被说服，应元日之前台城，以桓容的名义上两船海盐，换得在建康大市卖盐的许可。

木盒貌似无锁，侧却藏着玄机。

南康公主斟酌片刻，：“两船太多，一船足以。”免得养大某些人的胃，后悔将盐渎改为瓜儿邑，暗中起不好的心思，今后不好收拾。

“府君到任之后，收拢落难县民，铲除县中豪，收回盐亭，广分田地，大除弊政，仅两月时间，运盐船超过去岁半年之数，县中百姓俱赞府君仁德。”

公主没有声打断，等他继续向说。

这样的机关难不倒李夫人，素手轻轻拨动，只能咔哒一声轻响，雕刻牡丹花样的盒盖向一侧开，现盒中一对金钗。

李夫人笑着，亲手捧过放在一边的木盒，：“阿姊，郎君是有福之人。”

“府君之意，如事可成，自明岁起，每半年两船海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