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穿上衣，扎上裙，还披上了鱼鳞甲，忽生一念，他巴不得傅云宪让他闭嘴或者他衣柜，就像约炮在家忽被妻查房的丈夫一样。然而傅云宪没有。当郑世嘉听见异声问及屋里还有何人时，他很坦地承认，许苏在这里。

他一虞姬装束，边却无霸王，他茫然扭四顾，突然看见阿姨正在收拾厨房垃圾。

蔡萍的那份厚厚的申诉材料是许苏带回来的，打算熬夜研究，此刻却混在一堆残渣骨之中。

既是小别胜新婚，又是饱思淫，傅云宪视屋许苏如无，完全没打算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望，倒是郑世嘉，好了伤疤忘了疼，多少回被人拿艳照要挟，竟还主动提要“视频”。

明黄底彩绣凤凰牡丹，京剧里虞姬的装扮很挑人，一般人若没大妆衬着，很容易被这舞台效果重的艳压过去，会显得土。但许苏就不会，他特别白，白得血几乎透肤，荧荧发蓝，所以淡妆抹总相宜，什么儿都镇得住。

“这是我的东西，谁让你扔的？”许苏把材料捡起来，呵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扔之前也不问一声？！”

阿姨解释这是傅律师让她扔的。这房里的东西都属于傅云宪，当然想扔什么扔什么。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许苏两手一撑台护栏，轻松坐了上去，声开唱，“我这里帐外且散愁……”

夜风送，唱词飘到了楼，特别圆清亮，瞬间穿透了整栋屋。一扫面上倦意，傅云宪眸光一亮，闻声而起，循着这绕梁余音寻过去。

视频里，郑世嘉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人与笔记本同在酒店大床，刻意分开双，让镜往对准了他的间风光——型很，那圆心也巧，就是颜略深，发褐。

画面中的人正准备自摸，以声声挽留人的目光，然而傅云宪一不看

许苏由衷佩服郑世嘉的豁达，想了想，就脱了自己的，挂着空档走上台，一望见温榆金庭以系为主的开阔景，树影绰绰，雾气腾腾，原本特别憋屈的心才稍稍舒坦一些。

许苏看见傅云宪，不唱了，只冲他笑，他看似无意地撩了裙，两条修长白，晃啊晃的。

晚饭是阿姨的，傅云宪喝了酒，此刻已经微醺，他斜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任夜风拂面，跟他的宝贝小儿通电话。

许苏听见背后有声音，利索地让自己换了个面儿，正对着走近而来的傅云宪。

鱼鳞甲刚披上，许苏不禁浑一抖，他有些悲凉地发现，自己之于傅云宪，确实连儿都算不上，也就一个人形，喜时摸几摸，厌时一巴掌，可亲近可亵玩可丢弃，全凭主人心意。

上了二楼，又上三楼，到了大厅，又台。看见许苏坐在细窄的栏杆上，大半截都已探了去，样很危险，好像整个人随时可能堕楼而去。

若非这戏曲装束，十足像个月的妖，漂亮极了。

所有的不痛快都推到一块儿了，许苏转上楼，听见傅云宪酒后撩他的小儿，声音格外浑浊低沉：“摸给我看。”

时差。

听见这话，许苏扭看傅云宪一，傅云宪却没有注意到他。大概酒喝多了，手机搁在桌上，他支着额，微眯双，神态微有几分倦意，瞧着却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