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沉睡了一天一夜。

前小人儿抱着他的手指双膝跪，表虔诚，像在崇仰世上最冰冷的神祇。

他曾经以为自己受到了命运的眷顾，终于不用再天煞孤星，所以才会同意接受这个“正义”的任务。等一切开始后，他才明白这个任务的目的只有掩盖命运的罪恶而已，自然不会让真相被埋没。最重要的是，他因为这个任务，第一次就上了陵霄。

不过这一次命运竟然给他设定了那种弱人设，害得陵霄不得不带他躲到结界里来。

而在他重混乱的呼声中，仓皇失措的怒气中，那个发乌黑、肤白皙的小人儿抱住了他的一手指。

他粲然。

切断了神识里和命运的联系，池嘉言睁开。

九十九次，每一次都和陵霄相。

你工作没错，可是我发现了真相还及时回，怎么说也有奖励吧。改个命算什么？”

大片乌黑腥气的血迹里，那条红蛇蜿蜒游走，似乎是非常担心主的安危。

他帮死神拭净，又不辞辛劳的打扫净房屋的血迹，然后又拎着小黑的

第一次化本相的死神又一吞噬了世界上最大晦气的，早已元气大伤，浑是血的半跪在地上。

他昏睡过去之后便收回了本相，只还剩一及腰黑发提示着池嘉言刚才发生过什么。

他再低了一，看见自己前有一个极小的人儿。

这短短的几秒钟不仅和命运交谈了，被抹去的九十九次记忆也在一瞬间回笼。

看上去他们说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就才几秒钟而已。

狂暴还未散尽，死神看什么都还是一片混沌状态，直到有什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

死神无法分辨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说一开始命运还能冷看着池嘉言重启循环，那么渐渐的，第十次，第五十次，直到现在第一百次，他终于没有耐了。

这个言灵竟然不知疲倦一般，撞得破血也不回。

因为化了本相，死神足有八-九米，即使是颓然半跪着，他也显得如一座山丘。

“你不可能冲破循环！”

苍风趴在床边一刻也不离开，恹恹的没什么神，连肉罐也不兴趣了。

“与其想知我能不能冲破循环，还是为你被罢免好准备吧。”池嘉言最后，“作为两个世界里最大的神，竟然生了逆命这种恶念，还设计利用死神噬，让他毫不知的为你而死，维持你的谎言，你不如想想被众神知后该怎么收场。”

“你梦！”命运终于失态了。

那双目血红的狼，则显得焦躁不安，却因同样受到损耗而奄奄一息。

池嘉言不是第一次面对这况，无奈他终究还是个十八岁的人类，即使觉醒了无数的记忆也无法改变这一。

小人儿温的脸贴在他冰冷的手指上，双目紧闭，泪静静的满了脸颊。

这脏了陵霄净得一尘不染的圣地，他可有不。

“哥哥。”小人儿的声音很好听，糯糯的，像个糯米的小团，“没事了。”

死神半垂着，唇角的红线犹在，半张脸尽是粘稠的血，看不清是还没收回恐怖至极的大，还是残留的逆命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