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129.罗莎

        雨shui顺着屋檐滴落，在泥地上砸chu一个个浅坑。

        书房里，罗莎把手指从账本上移开，rou了rou发酸的yan睛。

        蜡烛快烧完了，烛泪在桌沿凝固成白se的疙瘩。她站起shen，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模糊的街dao。

        她父亲的药铺就开在月溪镇的主街，楼xia门前的招牌在风雨中轻微摇晃。

        “还没睡?”

        罗莎转过shen。父亲罗兰站在楼梯kou，披着一件旧羊mao披肩，手里端着一杯reshui。烛火勾勒chu他灰白的鬓角，相比上个月，似是又添了几缕。

        “在查账。”罗莎说。

        父亲走过来，把reshui放在桌上：“明天再查。你这样盯着账本一晚上，yan睛怎么受得了。”

        罗莎接过杯zi，shui温刚好。

        “睡不着。”她轻声说。

        父亲没有追问，只是在她对面坐xia，拿起账本翻看。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混合着窗外雨声，填满了房间里的沉默。

        罗莎看着父亲的侧脸，他总是这副表qing，平静得像一潭死shui，三年前母亲去世时也是。

        “有人来过店里。”罗莎突然开kou，“xia午你去集市的时候。”

        父亲嗯了一声，视线仍然停留在账本上。

        罗莎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握紧了手中的杯沿：“是个短发女人，说要找你。我从没见过她，但听她说话的kou气，好像和你很熟。她是谁？”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连雨声似乎都远去了。

        父亲合上账本，他抬起yan，那双与罗莎相似、却更加深邃的褐seyan眸直接看向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然后呢？”

        “我说你现在不在，让她晚些关门的时候再来。”罗莎飞快地说完，又补充dao，“但她没来。”

        父亲沉默地缓缓起shen，走向楼梯。在转角chu1，他停xia了脚步，背对着罗莎。

        “不是你想的那样，莎莎。”他停顿了一xia，像是在费力地组织着语言，然后才吐chu后半句，“她只是……一个老朋友。许多年前的老朋友。”

        罗莎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端起已经凉了一半的shui一kou饮尽。她伸手翻到账本上个月的记录，手指停在一行潦草的笔迹上。

        药铺的生意她一清二楚，这个帐不对。

        多chu来的钱是哪来的？

        罗莎chui熄蜡烛，房间陷ru黑暗。她摸索着上楼，经过父亲的房间时看见门feng里透chu微弱的光，她听见父亲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脚步声有些凌乱。

        雨声更清晰了，夹杂着远chu1传来的狗吠。

        她躺在床上，闭上yan睛，脑海中浮现chu那个陌生女人的模糊轮廓。

        睡意在不知不觉中袭来。罗莎最后听到的，是雨shui敲打木板的声音，一xia，又一xia。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罗莎打开店门时，街上已经有人在走动。面包坊的烟囱冒chu白烟，铁匠铺传来锤打的声响。几只麻雀落在屋檐上，抖着湿漉漉的羽mao。

        她拿起靠在门边的扫帚，把门前的泥shui扫到一边。直起腰时，她的目光扫